旧天桥的街头照相

下午去了长椿街上的长椿寺,看到民国时期天桥的街头照相,有趣,以为记。

长椿寺始建于明万历二十年(1592年),明神宗的母亲孝定李太后下令敕建以居水斋禅师,因为水斋禅师的大弟子为神宗替修,神宗赐额“长椿”,意味着神宗祝愿他母亲健康长寿。至清末,寺渐废,原在寺中保存的一座渗金多宝佛铜塔已移至万寿寺。2003年长椿寺得到修缮,后来改为北京宣南文化博物馆。博物馆里以影像、资料、文物等形式展示了宣南历史的方方面面。其中在介绍天桥的展厅里,有个天桥市场的沙盘,里面模拟了当时一些著名的街头项目,比如杂技、拉弓等等,最吸引我的是一组街头照相的情景:客人坐在长凳上,旁边立着的架子上摆着摄影师以前的作品,摄影师站在“巨大”的老式相机后,好像正在对客人说“茄子”!后来有看到这一场景的母本——一张民国时候天桥街头照相的老照片:摄影师在一面墙上挂起背景布,布前摆着一把木椅和茶几,茶几上放着茶壶、茶杯、花瓶和鲜花,常见的照相馆装饰,旁边的墙上挂着以前拍摄的照片。从相机的尺寸看,这位老艺人应该用的是8×10寸的玻璃干片,这在那个时代应该算是落后的技术,但如果摄影师用的是当时流行的小莱卡,似乎就少了些“传统”的味道。过去,在室外拍摄肖像是个好选择,因为尽管可以在室内设置白炽灯,就像很多照相馆广告里说的可以“日夜照相”,但是在外面会有更自然的光线,约翰·汤姆逊、托马斯·查尔德都拍过这类的在室外布景的肖像照,现在市场上也仍然能找到民国时候室外肖像照的玻璃底片。

我倒是对那种老式的木匣相机比较感兴趣,据我所知北京只有几个藏家手里还有保存完好这种相机,抱出去拍张照片肯定很酷!而且现在自己制作湿玻璃片也不是难事,所有需要的化学原料都能买的到,配方也是公开的。真要是想玩儿,甚至可以制作相机,原理实际上很简单,就是衬着黑绒布的木盒子。嗯,等真正得空了,我要耍一下。

再现的天桥街头照相

另一个角度

那张“母本”老照片,因为放着一件雕像,没法正面拍。

中俄蒙协约

最近看了不少辛亥革命前后的资料,民国成立之初,袁世凯刚上台的时候也挺不容易的,先不论他的上台是否正确,不说南方革命党的不悦,单说边境几处闹独立就够不好对付的,真是国父一直担当大总统,这些事情不一定能办得更好。列强都知道中国是块肥肉,当晚清式微,中央权力衰弱的时候,有野心的国家和势力就开始他们的分离阴谋:西藏在英国的撺掇下要独立,外蒙在沙俄的鼓动下要自治……家里一堆事儿都还没有捋平,外边又着火了。不管是什么行政地位,西藏自古就是中国领土的一部分,新成立的民国政府在西藏问题上态度强硬,最终英帝没能得逞。而外蒙的情况就复杂的多,国库空虚,国内形势不稳定,为了换取沙俄的支持,权衡之下最终在外蒙是“中国领土的一部分”和“承认中国宗主权”的前提下同意了外蒙的自治。而实际上这种“自治”实际等同于将外蒙置于沙俄的保护之下。

1915年6月7日,中、俄、蒙三方代表在恰克图签订了《中俄蒙协约》,又称《恰克图协约》。其中代表中国的是“大中华民国大总统特派都统衔”毕桂芳和“少卿衔上大夫驻墨西哥特命全权公使”陈箓,俄方代表是“大俄罗斯帝国大皇帝特派驻蒙古外交官兼总领事国务正参议官” 亚力山大·密勒尔,代表外蒙的是“外蒙古博克多哲布尊丹巴呼图克图汗特派司法副长额尔德尼卓囊贝子”希尔宁达木定和“财务长土谢图亲王” 察克都尔札布。

1915年6月7日《中俄蒙协约》签订现场,明胶银盐照片,绒面相纸,28×22cm。坐在桌子一侧左起分别是陈箓、毕桂芳、密勒尔、希尔宁达木定和察克都尔札布。

1915年6月7日《中俄蒙协约》签订后代表合影,明胶银盐照片,绒面相纸,28×22cm。前排左起分别是察克都尔札布、希尔宁达木定、密勒尔、陈箓和毕桂芳。

北洋岁月

新书要出了,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先贴几张图,所有图片由秦风老照片馆提供。

1916年10月10日,黎元洪在南苑国庆阅兵现场准备上马

1917年6月14日,北京公安街,张勋的“辫子军”进京

1918年11月28日,徐世昌在太和殿前发表庆祝一战结束的演说。人群正中戴高帽者为徐世昌。右边着军装的是陆军总长靳云鹏,再往右是段祺瑞,战胜国公使分列两旁。

汇文大学校。这张照片是在崇文门东侧的城墙上拍摄的汇文大学校校园和校舍。1959年因修建北京火车站,学校被拆除。

天下第六泉

在中国,争“天下第一泉”名号的不少,大约有七处:济南的趵突泉、镇江的中泠泉、北京的玉泉、庐山的谷帘泉、峨眉山的玉液泉、安宁的碧玉泉、衡山水帘洞泉,不过,好像没有争“天下第六泉”的。上海静安寺前原有一座涌泉,南宋绍熙《云间志》载:“在沪渎东,西有芦浦,中间一水相通,有数尺许,特深如井。然水腾涌,昼夜不息。或云:海眼也。”乾隆四十三年重修的时候,书画家胡公寿题字“天下第六泉”,没查到胡先生这前五泉怎么排的,不过,我相信这“天下第六泉”的名号,估计不会有谁家跳出来争。

静安寺原在苏州河北岸,据说始建于三国时期,后来因为水患,南宋嘉定九年迁至芦浦一带,就是现在的南京西路旁。寺院新址新址也和水脱不了干系,寺前就是这座著名的“涌泉”。此泉曾经还建有一亭,后来亭废,井口用石栏杆围起,四角的柱头上分别刻有一只可爱的石狮子。“涌泉”一直是静安八景之一,然而它的命运到了1966年便终结了,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涌泉井被填,再后来,地铁线从井址经过,从此再没有了“天下第六泉”。

1880年代,南京西路从东往西看,远处大路左边是涌泉,右边对着的就是静安寺大门

1880年代,石栏围着的就是涌泉,后面是家名为“蟠桃茶园”的茶馆

1880年代,涌泉

湖口石钟山

初中时候背过一篇古文,苏东坡的《石钟山记》,当时背得很熟,因为语文老师要抽查,被点到的要站在讲台前冲着全班同学背,而且要大声地背(绝对需要刚刚的心理素质),可惜现在只能想起其中几句:“彭蠡之口有石钟山焉……大石侧立千尺,如猛兽奇鬼,森然欲搏人……噌吰者,周景王之无射也;窾坎镗鞳者,魏庄子之歌钟也。古之人不余欺也……”不过还是感觉琅琅上口。

现实中湖口的石钟山一直没机会踏足,可是在发现、考证老照片的过程中我倒是“去过”好几回。去年某论坛上有人贴出一张照片问是哪里,从山形地貌和环境看好像在1920年日本人编的《极东大观》中有张类似的照片,翻书一查,尽管拍摄的年代、季节、角度不一样,但肯定都是江西九江湖口的石钟山。湖口,顾名思义就是“湖的口”,是鄱阳湖和长江的交汇处,这里一直是江西最北边的“水上大门”。因其地势险要,风景优美,历代都有修建亭台馆舍,比较知名的有半山亭、江山一览亭和临江塔,很多文人骚客也都有遗墨。咸丰五年(1855年),曾国藩的水军和太平天国石达开的部队还在这里激战,最后石达开败走。收集了几张石钟山的老照片,一并放出,可以作个比较。

1880年代的石钟山,貌似穿皮大衣的好像是个地方官

1870年代的石钟山,伯奈特认为是1873年左右格里菲斯拍摄的

《极东大观》里的石钟山,水位上涨了很多!

Google Earth里的石钟山

1901年北京的汽水摊

我小时候就不爱喝汽水,到现在也不喜欢喝各种碳酸饮料。不过,最近看到一张1901年北京汽水摊的照片倒是吸引了我的兴趣。这是美国人波顿·霍尔姆斯1901年拍摄的北京街景,远处的一个摊位上赫然挂着写有“Ice Cold Soda Water”的幌子。“Ice Cold Soda Water”按现在的说法就是“冰镇汽水”,等同八十年代著名的“北冰洋”,现在的“可口可乐”。波顿来到北京的时间,恰好是义和团运动结束不久。义和团运动的发生,在经济层面的原因之一就是大量涌入的洋货影响了本地经济,比如洋布、洋火、洋伞、洋胰子(肥皂)等等都压缩了本土货的市场。但是,在引进的外国货中,好像甚少提到汽水。汽水在过去常译作“苏打水”、“荷兰水”,作为饮料,就是在水中加入二氧化碳,也可以加入使用色素和香精改善口味,最早是英国化学家约瑟夫·普利斯特里发现这种混入了二氧化碳的水有不错的口感,后来逐渐开发为饮料。据《上海地方志》载,1855年在上海的英国商人亨利·埃凡开办了埃凡馒头店,制造面包、糖果、汽水和啤酒。1863年,又有两名英商在上海开办了末士法汽水公司和卑利远也荷兰水公司,制造汽水。1864年正广和洋行在上海开办了正广和饮料公司,制造啤酒、汽水和其他各种饮料,总店设在上海福州路,是当时规模最大的汽水生产商。另外上海的屈臣氏公司生产的汽水也是比较有名的,现在各地的屈臣氏还能买到“屈臣氏苏打水”。不过北京什么时候有汽水销售,我倒是没有查到资料,但是根据这张照片至少在1901年北京街头就有卖汽水的了。从这个幌子看,没有中文,说明这种新鲜玩意儿主要是针对在京外国人的,而且那个时候北京的冰镇技术有限,都是冬天从河里取冰,存到冰窖,夏天拿出来用,普通老百姓是享受不起。看来当时社会的“转型”还是很快的,刚杀完“洋鬼子”、“二鬼子”,街上就有这些时髦的洋玩意儿了。

1901年北京街头的冰镇汽水摊

重现北海金鳌坊

北海大桥两端原来各有一座四柱三间牌坊,西曰金鳌,东曰玉蝀。1955年11月,因为“阻碍”交通而被拆除,移至陶然亭公园重建,后又在文革时被毁。如今的北海大桥拓宽了,牌坊也没有了,光秃秃的。一直想对照老照片拍一张新照片,看看牌坊应该在什么位置,总是因为各种原因而没有实施。今天上午去北海公园旁边的国图分馆,因为早,先在附近拍了几张照片,突然想起那个重拍的计划,可是没带着老照片,索性凭感觉拍了几张。回家一看,我佩服死自己了,第一张就和我要比对的老照片严丝合缝,根本不需要作任何调整。我把牌坊合成到今天新拍的照片里,重现一下消失了五十多年的金鳌坊。

合成了金鳌坊的照片

再来一张对比图。老照片拍摄于1870年代末,作者佚名,在这里有裁减。

大伤国体

前几天四慎兄和我分享了一条民国旧报章上的短文,如下:

大伤国体
昨天晌午,有个外国人,带着照像镜,在前门东瓮洞外,招了一群叫花子,排成队伍,拍了一个像。外国人留心风俗,随便照像,还没甚么大关系,给叫花子拍像,将来摆在博物院里,当作玩物一般,与中国实在不好看,无怪人家说,叫花子比菲洲华工不如。小心用这个照像堵我们嘴。
——《京话日报》,630期,3版

起初我觉得很好笑,后来仔细想想又觉得可悲。叫花子不是人,就不能享有被拍照的权利?不给别人看叫花子的照片不等于没有叫花子,好比说没发生什么事不等于这事没发生。满清推翻多少年了,民主共和也都好多年了,现在还有国人喜欢这样自欺欺人。当然,这可能是中国哲学的世界观早都渗透到我们骨头里了,成了血液和神经的一部份。可是,问题和困难谁都会遇到,无论中国人还是外国人,不正面问题就不可能解决问题,不解决问题就永远存在问题,永远存在问题就等于越来越多问题。中华文明存在几千年了,能在诸古文明中一直延续下来,就是靠变,靠适应。适应环境的变化才能更好的生存。

今天有条新闻,说小马哥脸书的粉丝突破八万(我刚看了下已经突破十万),不管是不是做秀,能不能给湾湾人民带来好处,至少是一种改变,或者说是适应,合理运用可以成为一种有效的沟通方式,这就是适应,而这个当今世界上最火的网站,在这里是“不存在”的,真可悲!

1920年代一位外国摄影师在给中国的下层百姓拍照

宁波天童寺

前些天太液池同学贴了一组美国康奈尔大学收藏的照片,其中有一张佛殿内景,被误认为是北海的大慈真如宝殿,立刻有同学指出不是大慈真如宝殿。这张照片我曾经看过另一个版本,当时也兴致勃勃地考证过照片的拍摄地点和时间,结果那天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只能记得是宁波,真是汗-_-!!今天有空,把手里的资料翻了个遍,终于找到上次考证时留下的资料,写在这里以防自己再次忘掉。

从这张照片上看,大殿是重檐歇山顶,内供三世佛,两侧有协肋菩萨,殿左右还侍有十八罗汉。从蒲团的大小和供桌的高度看,殿内供奉的佛像、菩萨像、罗汉像都非常高大,特别是三世佛,至少有十米高。月梁和柱础的样式都是南方常见的,至少可以肯定不是北京的皇家建筑。这样一来范围就缩小了很多:南方的一座大寺,正殿内供着的三世佛非常高大,有协肋菩萨和罗汉像。通过检索,很容易锁定宁波的天童寺。Google来一段该寺大雄宝殿内的介绍:现存佛殿为1635年(明崇祯八年)建,系寺内最古建筑,殿高21.5米,宽39米,深29.25米,殿内三世佛坐像3尊,总高13.5米,其中佛身高6.38米。迦叶、阿难侍立释迦佛左右,两翼为高约2米的十八罗汉坐像。另,柏石曼也以类似的角度拍过天童寺佛殿,选入他的《中国的建筑与景观》,更可佐证以上推测。尽管柏石曼的拍摄时间要晚很多(1909年左右),殿内已经修葺一新,但仍可看出一样的格局。利卡尔顿1900年也拍摄过天童寺佛殿内高大的佛像,收录在拙作《1900,美国摄影师的中国照片日记》中。当时我根据他的描述推测应该是天童寺,但是没有十足的证据,而且他称这座寺为“Fuchoo Temple”,故最后也没有写明,这次有了结果,只能再版的时候修正了。

天童寺我没有去过,但是看资料说1966年寺庙被“移作他用”,佛像被毁,1979年重建,现在只能通过老照片感受过去的辉煌……

我曾经看过的那张天童寺佛殿内景照片,从底片的划痕和照片的尺寸可以看出是后来重洗的版本,原照的拍摄年代可能是1870年代末,这张重洗的时间大概在1890年代左右

太液池同学贴的康奈尔大学收藏的版本,底片的质量明显好很多,是拍摄不久洗印的版本

柏石曼拍摄的类似角度天童寺佛殿内景,图片出自《中国的建筑与景观》p267

包腊于1860年代拍摄的天童寺佛殿外景

利卡尔顿1900年拍摄的天童寺佛殿内佛像,对比第一张能看出下面的莲花座是新修的

冬游万寿寺

在Tingting同学的邀请下,我一大早就起来,坐地铁横穿整个北京城,和她同游万寿寺。大学时候某个夏天无聊的午后,我骑着自行车从南门出来往东,见到胡同往南扎,骑了一段又往西拐,再往南拐,再往西拐,稀里糊涂就到了河边,河边有座古寺,当时对古建没什么兴趣,只是出去消耗自己过剩的精力,从三环又往北骑回了学校。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知道河边那座古寺叫万寿寺。再后来接触老照片,发现那里的曝光率很高,不仅介绍北京的画册都会提到这里,而且很多当时在中国的老外私人相册里也会有不少在万寿寺拍的照片。这么著名的地方,我却一直没有去过。这次沾Tingting同学的光,虽然要起得很早,虽然路途遥远,我还是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

关于万寿寺的历史,我觉得基本上可以分三个时期,乾隆、光绪和公元1995年。乾隆时期最盛,光绪朝大规模重建形成现在的格局,1995年后向公众开放。《日下旧闻考》里的记载主要是乾隆朝的:万寿寺,明万历五年建,国朝乾隆十六年重修,二十六年再修。寺门内为钟鼓楼,天王殿,为正殿,殿后为万寿阁,阁后禅堂。堂后有假山,松桧皆数百年物。山上为大士殿,下为地藏洞,山后无量寿佛殿,稍北三圣殿,最后为菜圃。寺之右为行殿,左则方丈。寺院于光绪初年毁于火,光绪二十年重修,基本就是现在这个样子,西路行宫目前是某单位,中路是寺的主体建筑,方丈院现为民居。民国时候万寿阁被烧毁,近年重建。1995年,万寿寺作为北京艺术博物馆向民众开放,我们才有机会进去。万寿寺出名,我觉得有三点,这里是最早悬挂那口永乐大钟的地方;这里在清代举办过多次皇家的庆寿活动;这里是清代皇上、太后去颐和园的行宫。

万寿寺里面没有给我多少新鲜,特别是最想去的中路北部,作为办公场所而禁止游人进入,少了很多“翻拍”的机会。倒是因为我去的早,“发现”(很多前辈早都知道的)了万寿寺东侧的延庆禅寺,可惜仅余一座山门,寺内成了大杂院,据说早年是总后的家属区,最后一间大殿还勉强有原来的味道。还有就是从万寿寺东边的一个小门进去,走到最里面发现了一个古建院落,大殿和院墙基本保持完整,后来看了导游图才知道这里是方丈,周围的民房已经被拆迁,估计修缮是迟早的事情。

三张照片拼成的万寿寺山门全景。其实我蠢了,走到河(我身后是河,不能再退了)对岸去,很容易就能拍张全景……

上面是山本赞七郎1899年拍摄的,从左至右分别是乾隆御碑亭、无量寿佛殿、光绪御碑亭、月亮门和万佛楼

方丈院大殿的北面,五开间,苏式彩绘还很清晰

延庆寺仅存的山门,很有味道,据旁边的一位大叔说这里总有人来写生

延庆寺山门额

偷拍到一只在房上舔毛的“白”猫

博物馆内展出的炉钧釉漆金佛像局部

同一尊佛像的另一个角度

一尊上釉的罗汉坐像

石湾窑米色釉达摩持鞋立像局部

换个角度

展厅内长河沿岸曾经的寺庙

清代的万寿寺平面图,肯定是光绪年之前的,还没有光绪御碑亭

Google Earth里的万寿寺布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