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荫桓与自由女神

张荫桓任驻美公使期间身体不好,在他的日记里可以频繁看到失眠、腹泻、头眩、齿痛这样的病情记录。1886年秋冬之际,他又病了,先是“腹胀如厕……微有热汗而不觉冷”,又“泻后微眩,且复畏寒”,后“晨起复畏寒,不能出门。”这次生病持续的时间比较长,影响了很多公务应酬,如他在光绪二十年十月初一日(1886年10月27日)的日记中写道:“今日总统、外部均赴鸟约赞颂石像,叭夏贻书来约,余仍以病辞。”这里说的“石像”并非石制,而是铜制,即举世闻名的美国标志之一自由女神像。

张荫桓和油果子

张荫桓在光绪二十年三月二十八日(1894年4月3日)的日记中写道:“侍卫处昨传辰初上御丰泽园演耕。寅正起,趋诣福华门,府尹、府丞先至矣。俄尔熙尚书、陈侍郎、翁尚书续至,志侍郎以礼部奏事成差亦至,辰正乘舆从西苑门来。户部堂官站班于铁轨路侧,上入黄幄更衣,庆邸跪叠袍摺,上扶犁,熙尚书进耒耜,府尹进鞭,翁尚书播种,余执匡,府丞捧青箱以随,一周而毕。上由旧路还宫,余从翁尚书渡金鳌玉蝀桥出椒(蕉)园门乘轿。余轿班未备,翁尚书偕坐神机营堆子相候,余轿既至而饥甚,固请大农先行,余购食乃返。适皇后诣颐和园请安,门外须回避,卖什物咸他往,极费力乃得油果子两枚。近日胃气不?,易饱易饿,殆无如何矣。”

一根孔雀翎毛

在英国皇室众多的收藏品中,有一支孔雀翎毛。漂亮的翎毛是雄孔雀的尾羽,可以在求偶的时候加分。而在清代中国,雄孔雀的翎毛又被作为官员和贵族的冠饰,称花翎。花翎分一眼,二眼,三眼,以三眼最尊贵。其中“眼”即指的是孔雀翎上的眼状圆斑,一个圆斑就算做一眼。在清朝初期,五品以上的内大臣、前锋营和护军营的各统领、参领有资格享戴单眼花翎。英国皇室收藏的这枚孔雀翎毛就是一枝单眼花翎,根部还配有一枚翡翠翎管。此件藏品的说明是这样写的:在攻打广州城时,由奥尔斯顿上尉从两广总督叶处“获得”(taken)。也就是说,这支单眼花翎曾经属于广东巡抚叶名琛。

张荫桓与朝鲜遣使事件

在2017年4月15日的前一天,我的微信朋友圈满眼都是“朝鲜战争!”、“东北大米以后没法吃了”、“要不要离京去新疆、西藏避难”之类的话。之所以会这样,是因为朝中社在13日的报道中称:朝鲜外务省警告美国不要轻举妄动,否则将遭到朝鲜式的报复打击。朝鲜外务省裁军与和平研究所发言人当天还发表谈话称,如果美国敢轻举妄动,朝鲜会以朝鲜式报复打击,在敌对势力头顶降下“核雷轰和惩罚的闪电”,让其尝尝“真正战争的味道”。好怕怕!虽然朝鲜已经拥有核武器,但从众所周知的其导弹发射成功率看,“核雷轰和惩罚的闪电”应该到不了美国,可能最倒霉的就是周边几个国家,特别是与其有鲜血凝成友谊的中国。朝鲜《劳动新闻》曾发表评论文章称“爱讲究体面和名分的一些大国也屈服于美国的卑劣强迫和要求,甚至对一文不值的亲美婊子苟同”,谁都看得出来中国就是这里“一些大国”之一。实际上到24号的85周年“建军节”过完,也没见朝鲜放“大炮仗”,仅仅是组织了300-400门远程火炮在江原道元山一带进行了齐射,名曰“火力演习”。全世界都在看,都知道了朝鲜这些拙劣的外交伎俩。这些很令人不齿的手段在他们可谓历史悠久,130年前的“遣使赴美事件”就和中国玩儿了这么一出。

皇帝的农具

谷雨已过,小朋友今年春天种下的马齿苋、万寿菊、矮向日葵、凤仙花、牵牛花都长势喜人,甚至孩儿他妈在市场买的一小盆草莓也结出了三枚果实。孩子对植物也有了新的认识,知道被子植物、裸子植物、蕨类和苔藓的分别,这些都是在幼儿园里学到的。在我们这样一个“农业大国”,谈论种植似乎只局限在花花草草上了。孩子在幼儿园的一个好朋友L老家在安徽滁州,那天接孩子遇到L的爷爷还说起,带孩子回老家想让孩子见识一下养鸡养牛养羊,结果一样都没看到。我也听朋友说在他四川老家,农村里很多人都已经不种地了,地要么荒着,要么租给山东人和河南人种菜。新闻里说现在中国人口已经超过14亿,这么多人要吃饭,到底都是谁在种粮食?祭祀最早教民耕种的农神先农,这种仪式从周朝开始一直延续到清朝,在清代其最重要的一个环节就是仲春亥日的籍田礼,即皇帝亲耕,以示重农。介绍籍田礼的文章很多,但是几乎没有人写过皇帝的农具,这些皇帝专用的家伙什又是什么样的呢?

张荫桓笔下的总统婚礼

在美国这样的民主国家参加竞选,小到选镇长大到选总统,所有的竞选人都要置于拥有选票的公民的显微镜下被仔细研究一番,就像马克吐温笔下的“竞选州长”一样,人生几乎不能有任何污点,否则会成为媒体消费对象。比如去年的美国第45任总统选举,媒体对川普的攻击一度直奔下三路,即使到今天川普已经走马上任,仍有媒体对他表示不满。人人都有一颗八卦的心,老百姓就是喜欢消费权贵、精英、名人的宫闱故事。川普并不是第一位因私生活被美国民众消费的总统,第22任美国总统克利夫兰在竞选期间就被对手指责私生活糜烂,说他于纽约州水牛城执业律师事务所时与一位名叫玛丽亚·克罗夫兹·哈尔平(Maria Crofts Halpin)的女子育有一私生子,还找人证明他在1874年为私生子付过赡养费,在当时这是严重的道德指控,是人品污点。不过作为单身汉,与女性交往其实很正常,且事后证明该女子同时与多名男子交往,其中还包括克利夫兰的朋友及律所合伙人奥斯卡·福尔松(Oscar Folsom),孩子并不一定是克利夫兰的,因为自己是这些人里唯一单身汉才他认下此事。

百贾和伯驾

1886年4月29日,张荫桓在白宫向时任美总统克利夫兰递交的了国书,自此算是正式上任大清国驻美公使了。这一天对张荫桓来说是大日子,他在日记里写道:“未初偕希九、仲兰、震东、洋员柏立赍国书至美外部,晤该部大臣叭夏,同往美宫。于是始与叭夏相见,词色甚和,谓太平洋滨商务从此可以展拓。旋诣美宫,荔秋日记所谓蔚蓝宫也,坐候片刻,美总统企俚扶轮出见,免冠植立点首,外部叭夏旁侍,余率从官点首答之。行稍近乃宣颂词,震东翻译一遍,随将国书敬递,总统接收后即交叭夏捧持,自探夹囊取颂词宣读一遍,彼此握手而退。”外部大臣叭夏即国务卿托马斯·巴雅徳(Thomas Francis Bayard, 1828-1898),“企俚扶轮”即克利夫兰(Stephen Grover Cleveland, 1837 -1908)。“蔚蓝宫”即白宫的蓝厅(blue room),是白宫中承担接待工作的房间,正如张荫桓在日记中所写的,1878年陈兰彬(荔秋)也是在这里向美国总统递交了国书。顺便一说,网上说蓝厅的称呼来自肯尼迪夫人杰奎琳的装修,此说谬,早在1837年蓝厅就定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