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口石钟山

初中时候背过一篇古文,苏东坡的《石钟山记》,当时背得很熟,因为语文老师要抽查,被点到的要站在讲台前冲着全班同学背,而且要大声地背(绝对需要刚刚的心理素质),可惜现在只能想起其中几句:“彭蠡之口有石钟山焉……大石侧立千尺,如猛兽奇鬼,森然欲搏人……噌吰者,周景王之无射也;窾坎镗鞳者,魏庄子之歌钟也。古之人不余欺也……”不过还是感觉琅琅上口。

1901年北京的汽水摊

我小时候就不爱喝汽水,到现在也不喜欢喝各种碳酸饮料。不过,最近看到一张1901年北京汽水摊的照片倒是吸引了我的兴趣。这是美国人波顿·霍尔姆斯1901年拍摄的北京街景,远处的一个摊位上赫然挂着写有“Ice Cold Soda Water”的幌子。“Ice Cold Soda Water”按现在的说法就是“冰镇汽水”,等同八十年代著名的“北冰洋”,现在的“可口可乐”。波顿来到北京的时间,恰好是义和团运动结束不久。义和团运动的发生,在经济层面的原因之一就是大量涌入的洋货影响了本地经济,比如洋布、洋火、洋伞、洋胰子(肥皂)等等都压缩了本土货的市场。但是,在引进的外国货中,好像甚少提到汽水。汽水在过去常译作“苏打水”、“荷兰水”,作为饮料,就是在水中加入二氧化碳,也可以加入使用色素和香精改善口味,最早是英国化学家约瑟夫·普利斯特里发现这种混入了二氧化碳的水有不错的口感,后来逐渐开发为饮料。据《上海地方志》载,1855年在上海的英国商人亨利·埃凡开办了埃凡馒头店,制造面包、糖果、汽水和啤酒。1863年,又有两名英商在上海开办了末士法汽水公司和卑利远也荷兰水公司,制造汽水。1864年正广和洋行在上海开办了正广和饮料公司,制造啤酒、汽水和其他各种饮料,总店设在上海福州路,是当时规模最大的汽水生产商。另外上海的屈臣氏公司生产的汽水也是比较有名的,现在各地的屈臣氏还能买到“屈臣氏苏打水”。不过北京什么时候有汽水销售,我倒是没有查到资料,但是根据这张照片至少在1901年北京街头就有卖汽水的了。从这个幌子看,没有中文,说明这种新鲜玩意儿主要是针对在京外国人的,而且那个时候北京的冰镇技术有限,都是冬天从河里取冰,存到冰窖,夏天拿出来用,普通老百姓是享受不起。看来当时社会的“转型”还是很快的,刚杀完“洋鬼子”、“二鬼子”,街上就有这些时髦的洋玩意儿了。

重现北海金鳌坊

北海大桥两端原来各有一座四柱三间牌坊,西曰金鳌,东曰玉蝀。1955年11月,因为“阻碍”交通而被拆除,移至陶然亭公园重建,后又在文革时被毁。如今的北海大桥拓宽了,牌坊也没有了,光秃秃的。一直想对照老照片拍一张新照片,看看牌坊应该在什么位置,总是因为各种原因而没有实施。今天上午去北海公园旁边的国图分馆,因为早,先在附近拍了几张照片,突然想起那个重拍的计划,可是没带着老照片,索性凭感觉拍了几张。回家一看,我佩服死自己了,第一张就和我要比对的老照片严丝合缝,根本不需要作任何调整。我把牌坊合成到今天新拍的照片里,重现一下消失了五十多年的金鳌坊。

宁波天童寺

前些天太液池同学贴了一组美国康奈尔大学收藏的照片,其中有一张佛殿内景,被误认为是北海的大慈真如宝殿,立刻有同学指出不是大慈真如宝殿。这张照片我曾经看过另一个版本,当时也兴致勃勃地考证过照片的拍摄地点和时间,结果那天怎么也想不起来了,只能记得是宁波,真是汗-_-!!今天有空,把手里的资料翻了个遍,终于找到上次考证时留下的资料,写在这里以防自己再次忘掉。

冬游万寿寺

在Tingting同学的邀请下,我一大早就起来,坐地铁横穿整个北京城,和她同游万寿寺。大学时候某个夏天无聊的午后,我骑着自行车从南门出来往东,见到胡同往南扎,骑了一段又往西拐,再往南拐,再往西拐,稀里糊涂就到了河边,河边有座古寺,当时对古建没什么兴趣,只是出去消耗自己过剩的精力,从三环又往北骑回了学校。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知道河边那座古寺叫万寿寺。再后来接触老照片,发现那里的曝光率很高,不仅介绍北京的画册都会提到这里,而且很多当时在中国的老外私人相册里也会有不少在万寿寺拍的照片。这么著名的地方,我却一直没有去过。这次沾Tingting同学的光,虽然要起得很早,虽然路途遥远,我还是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

刺杀袁世凯

2007年1月3日的《北京青年报》刊登了沈弘先生的一篇文章《袁世凯遇刺疑案破解》。很多中文的历史资料找不到发生在北京的这件刺杀袁世凯案的报道,有些资料(沈弘先生列出了几种)里有,但是要么语焉不详,要么时间地点不一致。他根据1912年2月10日的《伦敦新闻画报》中关于这一事件的报道,确认了刺杀发生的事件、地点、经过和结果。

拼凑丢失的部分

小时候很喜欢买《变形金刚》的不干胶贴纸,但是我重来都不贴,因为那对我来说就是拼图。这些贴纸的制作者,有时候会把一个大场景,比如很多汽车人的合影或某个群P,哦不,是群K的场景分割成好几个部分,放到不同的大张贴纸里。而我就最喜欢搜集这些“片断”,然后把它们拼凑起来还原那个完整的场景。那种发现和拼凑带来的快感现在都影响着我(比如看过的照片基本上都能记住),这可能是我喜欢老照片的原因之一。

1870年代的两位中国模特

伯耐特先生的《中国摄影史:西方摄影师1861-1879》一书中,在介绍威廉·桑德斯的一节里引用了作者自己的一张收藏“Young Ladies”,两位裹脚的汉族妇女,衣着华丽,手持纸扇。看他们的衣着,虽然华丽但并不浮夸,头带也是已婚妇女的特有样式,应该不是来自青楼而是良家。如果是良家,那个时候能在镜头前抛头露面真是不易。我觉得感兴趣的,是这两位妇女太眼熟了,我在另一张照片上见过她们。桑德斯的编号为3,名为“A Celestial Cab” 的照片中,这两个人坐在一辆独轮车上,穿着同样的衣服。而且这张乘独轮车的照片还被转制为木版画发表在1876年10月28日的《伦敦新闻画报》上,只是画师在背景加上了个赌场的招牌,旁边附了几支花。1870年代这两位中国模特在镜头前显得很自如,想来已经比较适应摄影术了。对于摄影师,能让还未开化,和自己不同语系的人能放松的站在照相机前,这是本事,两个中国妇女能这么早这么快接受新事物,这是意识,都不容易。不过,这两个模特总是让我想起现在北京上海大街上那些挎着老外腰的年轻MM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