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洛杉矶的盖蒂学院正在举办一个影展,题目是Brush & Shutter(画笔与快门),介绍中国早期摄影发展史。展览是没办法看了,我只能早早预定了他们为展览发行的同名画册。之前我已经把画册中的李鸿章像放到Blog上和大家分享了,资讯发达的两位同学也都点出了这本画册,今天正式向大家推荐:观点不新,但是图片质量印刷很好。顺便一说,这画册是国内印刷的,可大家却要去千里之外的美利坚国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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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运动35周年
今天是4月5日,四五运动已经35周年。这个事件的背景,网上很多也很详细。我对政治运动没兴趣,但是我关注四五,是因为用照相机记录四五中的人,改变了中国摄影史。他们中多数人后来都成为四月影会的主力,而四月影会的出现把中国的摄影又重新带回到人性的身边,人们看到的照片不再是为“宣教”而拍摄的,是生活的反映,是善恶美丑的反映,重新体现了摄影术诞生的目的和价值。在用照相机记录四五运动的时候,这些摄影师的处境还是很危险的,虽然现在听他们讲当时是如何保存(藏匿)底片的故事很好玩儿,但细想想还是很辛酸。这里面不少前辈(我称他们为前辈可能还不够格)我都打过交道,很佩服他们勇敢的品质和超前的意识。在四五运动平反后,当时的摄影者们组织起来编辑发行了画册《人民的悼念》,是对这一事件最全面的记录,1979年1月第1版,有平装和精装之分,平装的很好买到,也不贵,以下贴出的照片均扫描自这本书,以示纪念。
同生照相馆
刚接触老照片不久,我看到一张民国时候的肖像照,卡纸上压印的照相馆名号是“K.T.Thompson 同生照相”,我当时就想,这个“同生”可能就是来自“Thompson”的音译。后来见的多了,发现这个“同生”很不一般,不仅拍摄过民国的风云人物、演艺界的名人大腕,还拍摄过京张铁路工成、孙中山移灵等重大事件,还为《京报》、《新闻报》提供的新闻照片等等。
一张合成照片的再讨论
2008年写过一篇博文,叫《一张造假的老照片》。其实现在回头看看,“造假”用的不合适,应该换成“合成”。老话重提是因为前几天在一个小型的看片会这张照片又被展示出来了,我当时指出了这是合成的,大家还感到很惊讶。正如我上篇博文里提到的这张照片的破绽,很多朋友早就有质疑,但是最先发现这些合成素材的却是另外一位网友,我只能算借花献佛。
天津鼎章照相馆
前几天某拍卖公司有一本介绍民国时候北京风光的小开本画册,一百多页,没有注明出版者,估价1000元。这本画册,论质量,图片小(虽然每页一图,但是留白很多);论品相,曾被水泡,封底一角已经缺失。尽管如此,我倒是很看好这本画册,因为这是天津鼎章照相馆1930年代拍摄发行的,作为中国摄影史上的近代著名照相馆,他们的画册不多见。果然,最后这本画册以13440元人民币成交。
郎静山的几幅小品
几天生病在家,今天终于又可以写Blog了。
山本赞七郎作品集的版本
19世纪末记录京城风貌最著名的摄影师,我想非山本赞七郎莫属。山本赞七郎(Yamamoto Sanshichiro,1855-1943),出生于日本冈山(Okayama),1882-1897年间曾在东京开设照相馆,后迁往北京,在霞公府附近重张开业。1901年后,他又在天津开设了分店。他除了给王公贵族拍摄肖像外,还经常拍摄北京的风光照。山本赞七郎受过专业训练,对中国文化的热爱加上日本人特有的执著和认真,他拍摄的北京风光照很讲究,而且流传甚广,以他作品制作的明信片甚至在20世纪30年代都还在印刷。现在要集中查看他的作品,主要有两个途径,一是东洋文库里保存了一批他的底片(玻璃底片),内容不仅有北京,还有山西等地;还有一个途径是他的作品集(画册)。从目前收集的资料看,他的作品集都名为《北京名胜》(英文Picturesque Views of Peking或Peking),按出版年份可以分为四个版本,明治三十二年(1899年)、明治三十四年(1901年)、明治三十九年(1906年)和明治四十二年(1909年),四个版本分别收录照片36张、36张、90张和100张;从内容上大体可以1901年为界分为两个版本,因为一些山本早期拍摄过的风景在1900年的义和团运动中被破坏,因此同一地点会有不同的照片,比如前门大街,把这些不同时期的照片放在一起观赏、研究是件很有趣的事情。另外山本的原版照片在市场上流通的也不少,价格不高,只是有些带签名又少见的品种就不好找了,价格也相对高些。
摄影术在中国的新资料
宝记照相馆
据《中国摄影史》和《上海摄影史》载,上海最早的照相馆之一——宝记照相馆开设于1888年,创始人是广东人欧阳石芝。创始人欧阳石芝的说法可能来自对欧阳后人的访问,不过,我怀疑1888年这个说法。
现在收藏市场上多见的宝记照相馆的照片一般都是1900年左右甚至更晚的时间所摄,而且是设在上海的照相馆拍摄的,根据卡纸上的地址,馆址是在南京路(曾有五处馆址)。我在2008年接触到过两张南京的蛋白照片,一张是江南贡院,一张是远眺鸡鸣寺。这两张照片上都有宝记“POWKEE”的字样,并注明拍摄年代是1888年。这些字都是写在玻璃底版上的,因此可以确定宝记至少在1888年已经于南京营业了,那会不会更早呢?
近日我又发现一张黄鹤楼的照片。这张黄鹤楼的照片传播很广,一直被认为是黄鹤楼最早的照片,我还见过这个影像的幻灯片版本。黄鹤楼自从在三国时期建成后,一直命运多舛,屡毁屡建,这张照片上的黄鹤楼是所谓的同治楼,即存在时间是同治七年(1868年)至光绪十年(1884年)。在黄鹤楼的外墙上,也就是照片最右居中的地方,贴着一张海报,上书“岭南宝记照相”,另外还有两行小字看不清楚。这个发现说明至少1884年宝记就在武汉开店迎客了,甚至可以大胆假设这张著名的黄鹤楼照片就出自宝记之手!
广告上说“岭南”宝记,这和欧阳石芝来自广东一说合,但是不是也可以理解为:宝记照相是从广东迁至武汉的照相馆呢?旧时的中国人,家乡家族的观念很重,除非情不得已,多半不会背井离乡的。可能是由于摄影术最早于广州一带登陆,迅速发展,使广州的照相馆业在30年的时间里迅速饱和,同行之间竞争激烈,因此这些照相馆才开始向内地发展。如果是这样,会不会有更早的(广东时期)的宝记照相的作品被发现呢?我很期待!
香港雅真照相馆
几年前我就注意到一些1890年代的广州风景照有相似的地方,就是这些照片在左下角或者右下角都有同样字体的英文说明,这些字都是通过铅字模粘上油墨印在玻璃底片上的,因此呈现的效果也一样。很明显,这是某个摄影师或照相馆刻意所为,是一种“商标”。不久我发现这家照相馆的英文写法是A Chan,也许就是老板的名字。最近,终于在一张照片上发现了这家照相馆的中文名字——雅真照相馆,而且,这家照相馆来自香港,在广州的分店位于天平街(今东风中路一段),这也符合摄影术在中国的传播路径。这家照相馆的作品还有一个标志,就是照片尺寸基本上是20.5×26.5c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