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朋友发给我一篇公众号文章,里面有张日意格(Prosper Marie Giquel, 1835-1886)大概在1870年代于法国拍摄的肖像。日意格帮助清政府创办了福州船政局,并长期担任船政监督,在网上可以找到很多关于他的资料,不过吸引我的是这张照片背景上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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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世纪的外国照相馆
在电灯被用作照相馆的光源之前,自然采光好不好是一个照相馆选址的重要条件,老外那时候的照相馆多开在顶楼,屋顶全部或大部分面积是玻璃窗,并配有遮光帘。在1880年代以前的照相馆内除了照相机、座椅、茶几、小装饰和背景布外,一般一些还有一些支架,看起来很恐怖,像实施酷刑的工具,这是帮助或立或坐的客户稳定身体的,因为在进入干版时代之前,底片曝光时间长,客户的轻微晃动就会导致拍出来的照片模糊,因此在拍摄的那几秒钟时间里必须保证身体不动。MONOVISIONS杂志在3月2日发布了10张19世纪国外照相馆内部的老照片,借来看看都是什么样!
19世纪的一家照相馆,貌似还是一张分身照,扮演顾客和“摄影师”的是一个人。顾客脑后的就是固定头部的支架。
1840年代的达盖尔法照相馆
看到外国网友发的一个电影片段,来自19世纪英国著名风景画家透纳的传记电影《透纳先生》(Mr. Turner),2014年上映。这个片段是1840年代透纳前往英国一家照相馆拍照的情形,当时还处在达盖尔银版法的时代。透纳的画作很善于表现转瞬即逝的光影,据说对后来的印象派影响很大。摄影术也是精确地抓取一个瞬间,这和透纳的创作理念有相通之处。
格物致知
以前写过一篇博文“被遗漏的早期在华商业摄影师之一——格里菲斯”,里面贴的三张照片是他拍的香港男校,从“教室”的布置我认为是在照相馆内拍摄的。今天故纸园丁同学提供了一张图片,是清末的明信片,内容同样是摄影室,布局和桌椅板凳也没大变化,只是男生变成女生,是反映教会女学校的照片。
新发现的一家上海老照相馆
1876年8月号的The Far East杂志上登有一张照片,是一个盛装贵妇端坐在椅子上,小脚,不是青楼女子,从头饰看已婚,按说应该是某有钱人家的阔太太,但是左、右手中指各戴有四枚戒指,很俗!(一般这么戴戒指的都是青楼女子,也许这姑娘是后来从良的。)旁边的茶几上有个西域风格的水烟壶,一摞书,一盒洋火,一个小盅,一套茶碗,还有一盆水仙。水仙盘样子怪,侧面好像有很多孔,但是肯定不会是孔(否则会漏水的)。照片的背景被修整掉了,而且手艺有点儿糙,人物和水仙的边缘还不清晰。照片下面的说明文字是“MERCHANT’S WIFE, SHANGHAI 商家妇人”。
The Far East杂志是一个深深爱上日本和中国文化的英国人布莱克(John Reddie Black, 1827-1880)1870年在日本横滨创办的,最初是双周刊,1873年7月改为月刊。1874年出版社从横滨迁到东京。1875年8月停刊。杂志的主要内容是介绍日本及中国的风土、时事,最大的特点是里面的配图全部采用照片粘贴的方式,也就是说每册杂志里都有十张左右的蛋白照片,并且这些照片都配有说明文字。不过,比较遗憾的是杂志里没有提供这些照片摄影师的信息。
2009年国内某拍卖会上我见过这张照片的另一个“未经裁减”的版本。两张照片的内容一样,只是拍卖会上这张右边的影像有缺失,系底版的影膜破损所致。可能这张照片在修整背景的时候出了错,因此在The Far East杂志上刊登的时候就做了裁减。
最近又发现一张CDV照片,背面是上海的“义生昌照相楼”,在四马路(即福州路)192号。正面同样是一个盛装贵妇坐在椅子上,虽然和The Far East杂志上的那张不是同一个人,但是这两张照片的拍摄风格出奇的一致,而且,尽管地毯和桌布都不相同,但是茶几上摆放的水仙盆、西域风格的水烟壶还有小盅都是一样的,可以断定The Far East杂志上的那张贵妇照片出自这家“义生昌”照相馆。另外,作品能够被收录到这本杂志中说明这家照相馆的在1870年代的上海还是比较活跃的(杂志里收录的照片目前已知的有William Saunders, L. S. Fisher等的作品)。
又发现两张上海某照相馆的作品
首先感谢故纸园丁朋友和百事看朋友,又提供了一张待考证照相馆信息的上海某照相馆的人像作品。这张照片以前只看过1900年代翻拍后的小尺寸(6寸)版本,加上人多,一时忽略了细节(我这人最见不得翻拍的照片,多一眼都不想瞅……)。受两位朋友的启发,我又找到一张,也是人数众多,但是从地毯、背景布来判断,也是出自同一家照相馆之手!
百事看朋友提供的照片,这本相册正在售卖中,地址http://www.ilzp.com/forum.php?mod=viewthread&tid=627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