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年在台湾出版的《辛亥革命现场报导》是一套收集外国报刊中辛亥革命报道的以图片为主的书,其中收录了德国《周刊》杂志(Die Woche: Bilder vom Tage)的一页,是1919年11月发行,第44期的整版,内容是一位穿着清代补服的官员,原图下面的文字说明是“革命战士的领袖黎元洪将军,中国革命”(Gereral Li-Yuan-hung, der Führer der revolustionären Streittäfte. Die Revolution in China)。这里的“中国革命”是指辛亥革命,黎元洪在这个中国历史重要的转折事件中扮演了关键角色,这篇报道虽然已经距离辛亥首义已经好几年,但内容新鲜,特别是图片新鲜,所以被选进了2011年那套书。《周刊》杂志1899年在德国柏林创刊,创办之初就定位在图片报道上,突出的就是图,1944年因为战争的原因而中断出版。编辑阶段我给这页杂志写说明文字的时候,总觉得画中人的五官并不很像黎元洪,但当时没有深入考究,当时对国外报刊这类史料也比较信任,就这么过去了,直到前几天无意间发现了新材料,才知道被这份报纸误导了,还是应该相信自己对五官的辨认能力。
作者: jnxu
黄承暄
昨天那张1907年四川大员的合影中,辨认出的四川盐茶道黄承暄,可以作为比对其它照片的标本,比如几年前我看到的两张照片中的人物就是他,是个很有故事的人。
一张清末四川官员合影的辨认
2009年四川大学出版社推出的《巴蜀老照片》,是二十世纪初德国驻成都领事魏司在中国西南地区拍摄的照片集,其中有一张“赵尔巽成都的宅院中(1907)”的照片,是四川当时几位大员和外国传教士、外交官的合影。魏司对这张合影里的人物有一个粗略的标注,不是用中文所写,所以书中维持了原貌,没有写出具体的人名。由于阅读《荣庆日记》的关系,我对辨认这张照片里的几位大员有了兴趣。
《荣庆日记》中的几张照片
最近看到一张荣庆在日记中提到的照片,根据他记载过的几次摄影活动,顺便粗略汇总一下我之前看到的资料。
养心殿西壁
之前有朋友问我有没有见过养心殿西暖阁的老照片,很遗憾,我没见过。1900年北京城被八国联军占领后,紫禁城内才第一次有摄影师踏足,虽然有不止一位摄影师成系统地拍摄过宫殿内部,但记录最全面的当属日本摄影师小川一真,毕竟他是在伊东忠太等专业人士的指导下进行科学的拍摄记录。即便如此,网络上已经传烂了的小川一真等人此行的作品集中也看不到养心殿西暖阁,甚至正殿西壁的照片。东暖阁他拍了不少,但唯独西暖阁没有,是他没有拍吗?这个问题不好回答。小川一真当时在北京拍摄了435张照片,目前保留下的底片共352张,而网上诸版本的这套作品集中,即使是数量最多的“御藏版”也只有338张。虽然这些珍贵的资料没能完整保留到现在,但摄影作为“机械复制时代”的代表,不知道在什么样的机缘巧合之下,有些照片就会因为被复制而进入到另一条保存路径,最后留存至今,我最近就看到一张养心殿正殿西壁的照片,从陈设的细节来看我认为出自小川一真,不过从相纸看可能是当年的翻拍照,或者洗印时间较晚。饶是如此,还是可以提供一些重要的信息。
雷峰塔畔古墓疑踪
疑踪
一张照片的考证
有一张十九世纪拍摄的照片在网上流传了很久,但一直没有人指出照片的拍摄地点。照片是从高处拍摄,远景是一小段山体,几乎没有高大的树,从山脚一直延伸到近景是一大片断壁残垣。要考证这张照片所拍摄的具体地点有难度,因为确实没有什么标志性的景物可供参考,难以入手,甚至不好圈定大概的范围。我猜了几个地点,结合历史文献、老地图,以及前段时间经实地踏查后,终于可以确定照片的拍摄地点了。
沙飞夫妇蜜月旅行合影的再讨论
沙飞被称为“中国革命摄影的奠基人”( 顾铮:“中国革命摄影的奠基人——沙飞”,中国文联理论研究室编. 《当代文艺到底缺什么 第三届中国文联文艺评论奖获奖文集》. 2004,第319页),他在抗日战争时期拍摄的很多照片都堪称经典。一般认为,沙飞的摄影之路始于他与妻子王辉度蜜月期间买的相机,如他们夫妇的女儿王雁就曾说“父亲为蜜月旅行买的照相机,改变了他的人生。”(王雁:“在沙飞诞辰100周年纪念座谈会上的发言”, 上海鲁迅纪念馆编:《上海鲁迅研究 2012夏》. 2012,第137页),这种观点也被广泛引用和认同。11日一位没见过面的朋友在微信里和我提起这件事,并发来一篇文章的链接,我仔细看了那组共9张他们夫妇蜜月旅行期间的合影照片。之前这组照片我都是眼睛一扫而过,这次看觉得有些问题没说清楚,值得再讨论。
两处传教士墓
几年前接了个有关卫匡国的出版项目,很认真地收集了些资料,后来因为种种原因这个项目中止了。前几天翻看地图的时候偶然发现“卫匡国传教士纪念园”!没能完成项目的愧疚感立刻被唤醒了,正好周日在杭州没安排,我决定去看看。
《华学澜日记》中关于照像的记载
最近断断续续读完了茹静、马忠文两位老师整理,中华书局出版的《华学澜日记》,做了一点和摄影有关的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