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楼广场的变迁

前段时间有网友在微博上贴了张照片:灰色的天空下,一个人站在钟楼广场上,面对钟楼背对镜头,脚下是一堆碎地砖。这张照片甫一出现便在网络上即引起网友的激烈讨论和转发,很多人怀疑,甚至质疑为什么要“拆毁钟楼广场”,最后,官方澄清这是一场误会,只是钟楼广场在更换地砖而已。

彩色照片中的北京

色彩总是被用来描述人们记忆中对北京的印象。有人说老北京是灰色的,因为百姓的房子多是灰墙灰瓦,冬天的天空也是灰色;有人说红色才是北京的色彩,因为这里拥有许多宫苑殿宇,宫墙的红色是最具代表性的颜色;也有人说老北京是绿色的,因为旧时的京城几乎院院都有树,到了盛夏满眼都是绿荫,一同留存在记忆里的还蝉鸣和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甲必丹

3月12日马航MH370失联,到此时此刻还没有确切消息,实在令人心焦,这几天网上各种消息和猜测满天飞,令人疲倦,但最令人生气的是马航方面总是没有确切的消息,从昨天起竟然请来巫师帮忙找飞机,各种不靠谱的行为实在令人无语! 马来人的不靠谱让我想起2012年某拍卖会上的一张照片,一群男子排在一座两层建筑前,中间有几个穿朝服的人,貌似是出席一场开幕礼,标注为“清代官员合影”。其实这张照片不不是在中国大陆所拍,根据照片中建筑两边灯笼来看,一边写着“黄府”,一边写着“三世甲必丹”。“甲必丹”是马来语“Kapitan Cina”的音译,简单直译过来就是“华人队长”,是葡萄牙、荷兰等国统治印尼、马来西亚等地时推行的侨领制度,华人治华人,选出的华人领袖即称甲必丹,具有一定司法权,甲必丹不能解决的纠纷才会上报殖民地当局,因此其地位也相当于地方官。1935年以后,甲必丹制度在马拉西亚废除。 照片中这家“三世甲必丹”的黄家,我没能查到具体所指,但看相纸大概是1880-1890年代,极有可能是位于马拉西亚中部吉兰丹(Kelantan)唐人坡的黄宰一家。

梁时泰在津开始生意时间点的推断

梁时泰是中国早期摄影史上著名的摄影师,虽然我们的“史书”里没怎么提到这个人,但他拍摄的很多天津、醇亲王家族的照片经常见,国内媒体少有人为他署名……对于梁时泰的摄影水平,我个人觉得一般,和他同时代的其它中外摄影师比起来并不出众,但他照片的“后期”做的不错,修片、上色都很精细。19世纪70年代有些室内肖像常要修整背景,比如要去掉背景布上的褶皱什么的,就需要把背景都抠掉或者干脆换上别的图案。常用的方法是用另一张玻璃板(这里主要是针对湿版、干版等摄影方法)蒙在底片上,用毛笔在要遮挡的地方涂上颜色,两张玻璃板夹在一起洗印照片,用现在的说法也就是全手工的实现PS里蒙板的功能。那时候仔细干这活的中国摄影师不多,边缘粗糙,甚至重叠的照片很多,但是完全看不到梁时泰这样粗心的作品,每一笔描绘都很谨慎小心。所以抛开照片的拍摄水平不说,他作为服务行业的一员,工作态度绝对值得点赞。可能,也许正是由于他这份细心,李相、醇王这些当时中国的重要人物才成为他忠实的客户。

给美军送万民伞

万民伞,是过去官员离任时地方上的百姓乡绅颂扬其政绩的礼物,表示像伞一样荫庇百姓,上面因绣着赠送者(即出资人)的名字而称“万民”。这样的礼物不是所有官员都能收到的,如果“外国侵略军”收到万民伞,就更稀奇了。

先农坛今昔

前几天往先农坛走了一趟。过去农业是中国社会的经济命脉,明清皇室设有专门的祭祀场所,明成祖从南京迁都北京后,即仿照之前的规制在北京城南,中轴线以西,相对天坛修建了先农坛。虽说先农坛的修建是国家重视农业生产的具体表现,但坛内供奉的大神是太岁,太岁殿也是先农坛内面积最大的院落。每年仲春亥日皇帝都会亲临先农坛,在具服殿换了衣服,去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劳作,行籍田礼,然后去庆成宫庆祝一下。籍田收获的粮食会在收谷亭晾晒后存放到神仓。庚子事变的时候先农坛为美军所占,作为指挥部和主要部队驻地(还有一个联队在午门前广场)。进入民国后先农坛渐衰败,外坛墙被拆,坛内树木被标卖,多处土地被占用,后又改为城南公园。49年后先农坛仅存的部分亦被育才学校、药研所占用,直到80年代才开始腾退和修复。现如今,先农坛仅存的内坛主要为北京古代建筑博物馆使用,算是得到有效的保护。虽然,历史上先农坛开始被破坏始于1900年美军的占据,但这个时期也是其开始留有影像的时期,或者说先农坛最早的照片就是那个时候拍摄的,因此,要图说先农坛的“昔”,必然要引用那个时候的照片。新拍的照片就是这次去拍的,还有好些新旧对照,就不一一罗列了,另外还有些许遗憾,育才学校进不去,所以具服殿有几个角度拍不到,只能等以后有机会了。

影藏岁月

年前带家人去了趟香港,主要是去迪士尼乐园,我自己的私心是至少看两个老照片展,一个是海事博物馆的《晚清碎影》,一个是香港历史博物馆的《影藏岁月》。时间短任务紧,带两个小朋友去博物馆实在不方便,好在《晚清碎影》的展览内容大都看过,且海事博物馆就在8号码头,从我们住的尖沙咀乘天星小轮去港岛很顺路;历史博物馆虽然离住的地方不远,但离开前一天折损一辆童车,加上我们两个大人被他们弄的实在精疲力尽,我只好在离港前几小时一个人跑去历史博物馆匆匆看了展览。 这个展览我期待已久,因为自从去年得知Terry Bennett把他大部分收藏卖给梦周文教基金会后,就一直有传言说2013年底要在香港展出这批收藏。Terry收藏的质量怎么样我就不做评价了,读过他History of Photography in China三卷本的人心里都有数。此次的《影藏岁月》展览内容是香港历史博物馆的收藏和部分梦周文教基金会(即Terry的前收藏),主题正如展览副标题“香港旧照片”那样,用影像的方式,从庆典、风俗、娱乐、饮食等方面介绍了香港的发展史,非常精彩,历史博物馆的工作人员花费了很多精力做了详尽的考证。当然,我还是一如既往的讨厌,挑了他们的一个错误并留了言。 最后,展览图录一定是不能忘记买的,厚厚一大本,含金量很高,就是背回来差点儿勒断我肩膀……

美国早期的军用航拍摄影简史

1783年9月,法国人查尔斯·拉塞尔教授(Professor Charles de Rozier)和他的哥哥派拉特(Pilatre)乘坐一只氢气球飞行了4公里,成为人类首次气球载人飞行。摄影术发明后,人们又把照相机带到了空中,以上帝的视角俯拍大地。世界上公认的第一张航拍照片是法国作家、艺术家纳达尔(Nadar,真名菲利斯·托纳通 Gaspard-Félix Tournachon, 1820-1910)于1858年拍摄的巴黎街道。很快,摄影术这一写实的技术就被应用到军事上,航拍照片被用来绘制地图和侦察,如1862年美国独立战争期间,联军就利用热气球侦察敌军动向。在民用方面航拍摄影也有广阔的应用空间,如测绘、灾害救援、环境监测等,此外不同时期同一地区的航拍照片可以作为研究景观变迁的最直观资料,甚至还有艺术家利用航拍摄影来进行艺术创作。航拍摄影发展的初期,摄影师主要在地面速度相对较低的热气球上拍摄,因此对相机的要求不高。但是随着航空技术的发展,飞机成为更合适的航拍平台,这要求航拍相机需要有更迅速的快门机构、曝光时间更短的底片和变形最小的镜头。推动航拍摄影技术发展的主要动力即来自战争。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航拍在军事的应用上达到第一个高峰,航拍技术也因此得到迅猛发展,德、美等国都推出专门用于航拍摄影的军用相机,其中最著名的当属柯达公司的K-1航拍相机,这款相机结构紧凑,性能稳定,使用内置底片仓和6英寸底片。

你眼里的我和我眼里的你

前一阵子友@刘杳 在微博上晒出两张图AT我,是《文靖公遗集》中的两页。文靖公即宝鋆,曾任户部尚书和军机大臣。这两页中有他对“泰西照像人”“未士丹忱”(约翰·汤姆逊John Thomson)为自己和同僚董恂、毛昶熙、沈桂芬、成林等人拍照的记录,甚至简单描绘了汤氏的面容。巧合的是,汤姆逊也把他给这几位当时清廷大员拍照的事情写进他的Illustrations of China and its People,两厢对照,读起来很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