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门大街的五张照片

北京前门外自明清起一直都是很繁华的商业街,到我上大学的时候,那里还是很热闹,有好多小店,不过据说主要是宰外地人。现在把拆了的五牌楼重建了,前门大街又折腾回“民国”时候的模样,修了一堆假古董。前门大街在中轴线上,算是北京的门面,有好些历史事件都和这里有关,比如庚子事变中这里被烧、北京城最早的火车站设在前门、1949年重演北平入城式就经过前门大街,更别说皇帝去天坛祭个天、两宫回鸾什么的了。从北往南拍摄的前门大街照片有很多,我刚开始写博客那会儿贴过一组沿中轴线从正北向正南看的,今天整理了五张从西北向东南看的,也就是拍摄地点大概都在前门角楼西侧的城墙上,角度相近,放在一起也挺有趣的。

一张被错认的照片

判断一张老照片的摄影师是谁是个困难的工作,需要很多知识的积累。最简单的方法就是看签名。很多19世纪活跃的摄影师都有在底板或照片上签名、标示的习惯,且各有特色,即使没有写名字,也可以通过特殊的编号来辨别(例如比托);次之的办法是找靠得住的著录,比如说汤姆逊,他的作品大多都收录在他的著作中,一部分没有入选的也都有底片留存,目前保管在维亚康姆图书馆,容易查找和判断,当然,必须要看很多的画册,而且能记住其中的影像才行;最困难的办法就要先判断拍摄地点和时间,在套用当时当地活动过的摄影师名单,最后靠摄影风格来佐证。实在不能断定的,哪怕再有可能,也应该写佚名。

1870年左右的高雄港

数日前朋友拿来四十张清末的蛋白照片,其中有一组照片相纸特殊(极薄),都裱在卡纸上,卡纸下方有法文的说明,拍摄于广州、厦门、福州、台湾等地,我估计时间在1870年左右。其中一张台湾的照片是在猴山(今寿山)上拍摄的打狗(今高雄)港北部,我很感兴趣,因为这是我见过的最早的台湾照片实物。

约翰·汤姆逊的《镜头前的旧中国/Through China With A Camera》

这是约翰•汤姆逊另外一部有关中国的老照片书。其实对这本书更准确的定义应该是游记,只是游记中配了很多他拍摄的照片,其中不少照片都没有在《Illustrations of China and Its People》收录。这本书出版于1898年,32开,我个人觉得其中记载北京和台湾两处的文字最为珍贵,特别是台湾部分,是有关台湾较早的文字影像资料。

约翰·汤姆逊的《中国与中国人影像》

除了老照片原照,一些老照片书也内容精彩,时不时能发现一些精彩的内容。我一直很喜欢1900年以前的老西文书,那个时候由于印刷术的限制,用的纸都很厚重,油墨深入纸中,有种香味儿,不像现在的书都是油墨味。我想从今天起介绍几本有关中国的老照片书,一些在拍卖会上经常能见到,一些则很少见。今天先说说约翰·汤姆逊的《中国与中国人影像/Illustrations of China and Its People》。

清漪园大报恩延寿寺遗址老照片

清漪园是现在颐和园的旧称,确切的说是光绪十四年(1888年)改名前的称呼,乾隆时期达到建设的高潮,是清皇家行宫园林三山五园一个重要的组成部分。其中万寿山前的大报恩延寿寺是清漪园的重点建筑群,始建于乾隆十五年(1750年),是乾隆皇帝为庆祝其母钮祜禄氏六十整寿修建的。该寺第一进为天王殿、钟楼和鼓楼,第二进为大雄宝殿,供三世佛,东配殿“真如殿”,西配殿“妙觉殿”,第三进多宝殿供旃檀佛,第四进佛香阁供大悲菩萨,第五进智慧海、众香届。1860年10月,第二次鸦片战争中,英法联军对清漪园洗劫后放火焚毁,包括大报恩延寿寺的很多经典建筑被毁。清漪园被毁之前的照片目前已知仅有费利茨•比托拍过,但是没有大报恩延寿寺建筑群的照片。光绪十二年(1886年),在大报恩延寿寺的遗址上重修了排云门、排云殿建筑群,现在颐和园能看到的。在1860-1886年间,大报恩延寿寺一直是一片废墟,这期间有几位摄影师在这里拍摄过照片,记录了当时的状态。我找到了8张大报恩延寿寺的老照片,按照我考证的时间顺序贴图如下:

老照片中的福州金山寺

前段时间买了本英文书,Burton F. Beers的《China, In Old Photographs 1860-1910》,封底是一座建在水中的庙宇,典型的南方(福建一带)建筑,很小但是很漂亮。可惜作者在书中没有说着座寺庙的名字。后来我在John Thomson的《Foochow and The River Min》又看到这座建筑,只是角度稍微不一样。在东洋文库中所藏老莫理循的相册中也有两张这座建筑的照片,拍摄角度也很接近,但是同样没有文字说明,不知道100多年后的今天这座建筑是不是还在,我决心找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