厦门水仙宫遗迹

2013年6月我第一次去厦门,虽然在此之前看过很多这座城市的老照片和地图,但只有实地走一趟才能把历史和现实在空间上联系起来。我们当时住在鹭江边的一家酒店,正对鼓浪屿。在去酒店的路上我注意到路边一块巨石上雕刻的红字“水天一?”,矮油,这个地方的老照片我见过!当时带着家人在出租车上不方便停车考察,好在这里离酒店不到300米,于是去酒店丢下行李我们就直奔这块巨石。

几座中国早期教堂的旧影

上午看到一个笑话:平安夜是大唐在平定安禄山叛乱胜利后设立了纪念日,通过丝绸之路传到欧洲,后来中国人不过这个节了,反倒国外沿袭下来。今天是平安夜,这几天网上关于过圣诞节冒出来一些奇怪的论调,那我就蹭个热点,拣选几张中国早期教堂的旧影。选图的标准是摄于1880年以前,照片里教堂的状态也是较原始的,不是后来经过扩建、重建的样子;此外这不是一个“全集”,有些地区教堂落成较早,也有1880年以前的照片,但是质量不好就没有选,还有一些属于宝贝私货,比如……就没放进来;最后,这些图基本上都是大路货,图片本身并不是我想表达的重点。

南普陀寺大悲阁早期照片的分界线

以前写过一篇厦门南普陀寺大悲阁的博文(素饼 南普陀寺 大悲阁 老照片),讨论了几张大悲阁照片的拍摄年代。去年因为要攒一个影展,在写图说时发现早期(1900年以前)大悲阁的照片明显可以分为两个时期,1870年前和后,特征很突出,但谁先谁后,因为一直没有上手更多的实物而没法确定(网上的小图很难作为可信赖的依据,因为还要靠看相纸来判断年代)。去年底某拍卖公司出现了几张大悲阁的照片,上个月我又看到另外两张,最后终于可以判断出哪些是1870年前的,哪些是之后的。 树木的生长情况通常可以作为比对照片早晚的依据,但有的时候比较困难,比如出镜的树太少或不够清楚或年代很接近,就不好判断了。我发现最大的特征在大悲阁的建筑细节上,首先是正脊上的装饰,一些(或一个时期)是宝塔,一些是骑狮(?)的菩萨(如果是骑狮当时文殊菩萨);其次是飞檐上的装饰,一些有人形装饰,一些有龙形象的装饰;再次是正门前的雀替,一些是很“简单”的龙,一些是很“繁复”的龙;最后是正门前的牌匾,一些是“法雨频施”,一些是“鹭屿灵区”。开始,只有汤姆逊拍摄的照片可以确定年代(1870年),这个时期正脊上是宝塔,飞檐上无装饰,正门前雀替是“简单”的龙,悬匾“法雨频施”;最新看到的1890年代(通过相纸判断的年代)外国人在大悲阁前的合影,正脊上是菩萨,飞檐上是龙,正门前雀替是“繁复”的龙,悬匾“鹭屿灵区”,并且这个时候在门前台阶的一侧还修了个烧纸烧香(?)的地方,实际上这个原来设在院前,这个样子一直保持到1900年以后。综合可见1870年以前大悲阁的装饰比较简朴,后来发倒很繁复了,至于为什么会这样,我猜也许是那一年厦门遭遇了破坏力很大的台风袭击,破坏了部分建筑,后来重修了。当然这纯属猜测,需要有文字记载佐证才行。 年代判断准确了,那些大悲阁的照片更珍贵就一目了然了。厦门一位藏家去年在某拍卖公司买了张大悲阁的照片,还在当地发布了一条消息称收藏到“最早”的大悲阁影像,现在看来并非如此,还有更早的可以找来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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拼凑丢失的部分

小时候很喜欢买《变形金刚》的不干胶贴纸,但是我重来都不贴,因为那对我来说就是拼图。这些贴纸的制作者,有时候会把一个大场景,比如很多汽车人的合影或某个群P,哦不,是群K的场景分割成好几个部分,放到不同的大张贴纸里。而我就最喜欢搜集这些“片断”,然后把它们拼凑起来还原那个完整的场景。那种发现和拼凑带来的快感现在都影响着我(比如看过的照片基本上都能记住),这可能是我喜欢老照片的原因之一。 最近在伯耐特先生的新书中,他附了一张鼓浪屿的全景照,作者佚名,时间1875年左右,其实准确的说是从鼓浪屿冲东向厦门看,拍摄地点应该在日光岩上,照片能看到鼓浪屿东边的大部和厦门西边的一部分。照片是两张蛋白照片拼成的全景照,左边那张的左下角有“K106”的字样(写在底版上),右边那张右下角能看到一个“K”,向来应该是“K107”,只是数字被裁掉了。那个时代有很多摄影师都会在底版上写编号,有的是为了分类排序(比托的作品中北京的就是P+数字,P即Peking,广州的就是C+数字,C即Canton),有的则是为了拼接全景照(比如这几张)。几年前我正好经手两张鼓浪屿的蛋白照片,虽然不能完美的拼合,但是照片上同样都有写在底板上的编号,而且非常凑巧,编号分别是“K108”和“K109”,字体也一样。哈哈,没错,从106-109,都是出自同一个摄影师之手,可能伯耐特先生无缘得见后两张,而我恰好有机会看全四张! 我在Photoshop里拼了一下,不完美,但是很明显能看出是一个场景,107和108之间处的那艘船是同一艘,如果能知道船的速度,甚至可以推算出当时这张照片的曝光时间!

伯耐特先生书中那张厦门全景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