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在朋友处看到一本画册,开本28×36cm,书名《今日之中国/黄祸》 (China of To-Day or The Yellow Peril),副标题很长,“图说有关中国危机的主要地点、事件和人物”(Illustrating the Principal Places, Incidents, and Persons connected with the Crisis in China),共92页,290张图。关于出版时间,画册里并没有写。我查到同名画册大体有两个版本,其一是1900年代,其二是1969年(如英国V&A博物馆和美国亚特兰大的HIGH美术馆)。从网上检索的情况来看这两个版本在封面上非常相似:都是墨绿的底色,书名居上,下边是一条非常丑的龙在戏珠(也许是大清国旗的变体),图案和文字都是黑色。不同的地方是1900年这个版本在书名和龙之间写了副标题,龙的下面写着印刷单位的名称和地址,而1969年的版本则是把原本有文字的地方换成了黑色的粗线条。更大的区别是两个版本的编辑者不一样,1900年代的版本由查尔斯·纳皮尔·鲁宾森(Charles Napier Robinson, 1849-1936)编辑,1969年的版本则由罗纳德·布鲁克斯·凯塔什(Ronal Brooks Kitaj)编辑。从副标题上看,所谓“中国危机”应该是指义和团运动,而且这本画册中收录的照片没有晚于1901年的,所以我偏向于认为看到的这本画册是1900年代出版。
作者: jnxu
寻访朱凤标故居
这件事的缘起是因为一张老照片,在美国国会图书馆收藏的一本梁时泰拍摄的醇亲王奕譞府邸相册中,有一张从高处向低处拍摄的照片,近处是一个面积非常小的房子,远处是一排房子,用墙隔成一个个院落。梁时泰习惯在作品上留有手写的说明,这一张照片也不例外,在照片的右侧写着“朱文端公祠”。“朱文端公”是谁?为什么“当今圣上”亲生父亲的家里会有一位外姓人的祠堂?
南书房翰林合影
前晚和梁大少基永兄聊到一张照片里人物辨认的问题,之后,他又发来一张照片说肯定是我的菜。那是一张清代四位官员的合影,立像,照片里这背景我认识,是北京的山本照相馆,也就是山本赞七郎经营的那家,照片是陈伯陶旧藏,在他的某本书中有收录,卡纸左侧有陈伯陶的题记,兹录如下:
沙面岛与甲戌风灾
2019年底,我们全家去广州旅游。说是全家的旅游,我是有私心的,除了品尝广州的美食,我还想去访古,沙面作为外国人较早在中国设立的租界之一,留下了很多中西交通的历史痕迹,特别是很多历史照片里都有这座“小岛”的倩影,这正是我想要循着那些旧时光去重访的。
来兴克是谁?
1886年醇亲王奕譞前去威海检阅北洋海军,期间有两位摄影师执行拍摄任务,其中一位是梁时泰,他的介绍自不必说;另一位是来兴克,如醇亲王在将要离开天津时,见“人杂华洋中古渡观者数万人”,于是让“洋人来兴克照相二纸”。“来兴克”是谁?
上海道台冯焌光
2009年的时候征集到两张照片,是清末一个大户人家的灵堂,通过挽联的内容我确定这是时任上海道台冯焌光的灵堂。后来同样内容的照片在市场上又出现过多次,因为这两张照片都曾被刊载于《远东》(The Far East)中,说是刊载,实际上是把洗印出来的照片粘在书中,所以照片在市场上才相对多见。今日获赠赵大编辑省伟的新书《〈远东〉杂志记录的晚清1876-1878》,其中对《远东》杂志的正文进行了翻译,发现其中有被我忽略了的冯焌光肖像。
一头猪引发的灭门惨案
光绪二十五年七月,永平府抚宁县(今秦皇岛市抚宁区)一带连降暴雨,周各庄(今已不存,原址已经淹没在1961年竣工的洋河水库下)村民李超家猪圈的围墙倒塌,他家的一头猪趁乱跑掉了。这头慌不择路的猪跑到了同村人王维勤家的田里,于是被王维勤派人捉了去,杀了。李超家在周各庄算是小地主,人口颇多,家里有些财产,王家之前因强买李家房产“并因借贷不遂,挟有嫌隙”,于是王维勤不仅杀了李家的猪,还找人去李家“说和”,要求李家赔偿被猪踩踏的青苗五千吊钱,李家的一家之主,也就是李超的父亲李际昌没有答应,来说和的人把价格降了一千吊,李际昌还是没有答应,毕竟自己家也损失了一头猪啊!于是王维勤便令其兄王维恂主笔,另有十余人联名的状纸,附上自己的名帖向抚宁县知县张石状告李际昌,称他是“青苗会匪”!
德贞在北京最后的住宅
在读《那桐日记》的时候,我意外发现了德贞在北京住处的线索。
那桐照相粗考
我读《那桐日记》是为了梳理其中和照相有关的条目,找到和现存照片的对应关系。通读下来发现,他的日记偏生活化,公事谈的不多,并没有把每一次拍照都写进日记,可那桐留下的照片大多数都是在公事场合拍摄的,所以有些还是对应不起来,时间精力有限,这只能算是一个粗略的考证,权当抛砖引玉吧,也许最终能找到他所有与文字对应起来的照片。
那桐继室邓夫人
最近我在看《那桐日记》,内容时间跨度很大,从1890年到1925年。那桐(1857-1925)由户部主事历保四品京堂,授鸿胪寺卿,迁内阁学士。1900年兼直总理各国事务衙门行走,晋理藩院左侍郎。八国联军攻陷北京后,任留京办事大臣,参与议和。次年以户部右侍郎,赏给头品顶戴,授为专使大臣,前往日本。1902年又派充赴日本观博览会大臣。1903年升户部尚书,调外务部兼步兵统领,管工巡局事,创办警务、开辟新式马路、兴办东安市场。1905年晋大学士,仍充外务省会办大臣。1906年,兼属民政部尚书,晋东阁大学士,督办税务大臣。1909年任军机大臣。1911年为皇族内阁协理大臣。辛亥革命爆发后与奕劻、徐世昌一起保举启用已被罢职的袁世凯。袁世凯内阁成立时,任弼德院顾问大臣。可以说那桐的一生经历了中国近代史上的很多重大事件,但他日记的内容主要是他的各种人际交往,极少涉及公事或大的历史事件,家事部分对他第二任妻子的生育状况有很详细的记录。并不是我八卦,只是这部分内容总是保持以一个大体固定的周期出现,很难不让人注意到。我读过的清人日记不多,似乎家庭中的女性都很少被提及,那桐的继室不仅在日记里被多次提到,而且伊还留下很多照片,值得整理和记录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