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多前(真的很久,和抗战差不多了),我年少无知,少见多怪,网上看到张照片于是便写了篇博文“老照片里的蚕池口教堂”,其实里面就一张照片。虽然在那张1870年代早期的照片里的确能看到蚕池口教堂(实际上就是远远看到一个房顶),但现在看来时实在low。上一篇博文笔记了1878年蚕池口教堂内部的为教宗庇护九世举行的安魂弥撒,我正好借机整理了一下这些年看到的有关蚕池口教堂的照片,今天做个小总结,那些远远看到个教堂屋顶的照片就不选了。
分类: 老照片
1878年的一次安魂弥撒
在网上看过一张老照片,西式教堂内部的一个祭坛,祭坛中央是一枚纹章,纹章两边有一副中文“对联”,最下面的横幅写着“教宗必约第九位”,周围都是骷髅和“血滴”的装饰。很显然,这座教堂位于中国,据图片来源称照片摄于北京。“教宗必约第九位”即真福教宗庇护九世(Pope Blessed Pius IX, 1792年5月13日-1878年2月7日),“必约”也有译作“比约”、“碧岳”。他本名乔凡尼·玛利亚·马斯塔伊·费雷提(Giovanni Maria Mastai-Ferretti),1846年6月16日至1878年任罗马天主教会教宗,是天主教历史上在位时间最长的教宗。那枚纹章即庇护九世的教宗牧徽。我对西方的纹章没有研究,不过最上面的“王冠”应该是三重冕,即主教冠上套了三个王冠;两边的两把钥匙应该是耶稣基督交给彼得的天国的钥匙;中间的部分可能是他的族徽。不过,为什么有这样和庇护九世有关的陈设摆在教堂的祭坛上我还是不知道。在请教过王可萌同学后,才知道周围装饰上的并不是“血滴”,而是火焰,与骷髅图案一起在19世纪常用在安魂弥撒上,也就是用在葬礼上。天主教徒相信,为在炼狱中的逝者举行弥撒,可缩短他们在炼狱的日子、令他们更早进入天国,这个火焰图案应该就是表示炼狱。至此,可以确定这张照片拍摄的内容是在为庇护九世举行安魂弥撒,也说明这张照片拍摄于1878年。
福州鹅峰禅寺
注意到这组照片的关联性已经很久了。很明显,拍摄于1870年代,分别出自约翰·汤姆逊和福州同兴照相馆的这组照片拍摄的是同一个地方。2014年在灯塔国某图书馆有幸看到同兴照相馆拍摄的原作,这座建筑的匾额可以看得很清楚,不过因为拍摄角度的原因,只能看到匾额的下半部分,容易辨认(猜测)的是后三个字:“峰禅寺”,说明这是一座小寺庙,结合卡纸上的手写说明这座寺应位于福州北岭(Pe ling)附近。匾额上的第一个字隐约可见下半部分是个“鸟”字,我第一个联想到的是“鹫”,“鹫峰”也是和佛教胜地有联系的一个词。上网搜了搜,福州闽清县坂东镇北部山区恰巧有座“鹫峰禅寺”。遗憾的是在卫星图中看周围山势并不像。更重要的是,闽清和北岭隔着一条闽江呢,一东一西,不可能。这个下半部分是“鸟”的字,我还考虑过“鹭”,可惜福州附近并没有这样的地名,也没有这样名字的寺庙。
十九世纪的江南风光
天气预报说“京津冀将遭跨年雾霾”。看着窗外灰蒙蒙一片,让我想起去年底借朋友的光在杭州虚度的一周光阴,那儿的红花绿树在这儿看不到,湖面上荡漾的点点游船在这儿看不到,即使赶上大雾,也是水墨画的既视感,搁这儿,我想到的是寂静岭。“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此刻,我想念江南。
南京清凉山翠微亭
因为这几天在考证的一张清末南京官员合影照片,我买了本《金陵杂志》,由徐寿卿1908年编成,1910年首印,是一本类似旅行指南的书。其中一张非常非常模糊的插图帮我确认了以前经手的一张老照片里是清代南京清凉山翠微亭。
拍卖市场上的老电影
自从2008年19世纪老照片开始大量从国外回流,到现在已经不太容易找到那种可以引爆眼球的资料了。但是对于“旧”中国的影像再现,动态影片有取代(或者说补充更合适)静态影像的趋势。这些动态影像主要是当时的新闻电影,时长较短,有点儿类似《新闻联播》或者网上的小视频,多由新闻机构/图片代理商发行;也有一些专题性的节目,类似电影长片的概念,其素材主要靠那些新闻短片,再辅以动画演示,来表达一个主题。现在市场上这两种电影胶片都能看到,都是16毫米,价格也在1万元上下。
抹不掉的冀朝铸
以前写过一篇《被抹掉的冀朝铸》,是说1972年尼克松访华刚下空军一号和周恩来握手,常被国内媒体引用的那张照片中站在周恩来身后负责翻译的冀朝铸被“抹”掉了(通过暗房修改底片),当时很为冀抱不平。但后来发现国外的图片代理机构卖的这张照片也是修改过的,同样都是抹掉了冀朝铸的版本,应该是同一来源(我猜是新华社)。(几乎)是同一时刻但是不同角度,还有外国记者也拍了照片,但是国内媒体几乎不会选用,国外媒体也选用的少。因为前段时间在做的一个项目,我查阅了很多历年来记录中美交往的照片,发现在中国最高领导人出席的一些重大外交场合,都能看到冀朝铸的身影,他根本抹不掉。
狮子还是狗
今天中秋节,晚上能看到满月,不知怎么的,我满脑子都是天狗吃月亮的事儿。
小电影
很多三线工厂都体量巨大,功能完备的像个小社会,医院、学校、幼儿园、派出所等一应俱全,我度过人生头十八年的那家工厂也是这样,厂子里我最钟情的部分就是工人俱乐部,因为电影在那里放,我们都管工人俱乐部叫电影院。据说我还没出生就已经跟着爸爸妈妈出入电影院了,应该算得上起步很早的影迷。那时候我看电影有优势:对面邻居王叔叔在工会,专门负责去市里取电影胶片,楼下的阿姨也在工会,负责卖票,电影院距我们家走路也就十分钟路程,打我记事起,厂里放的电影几乎一场没落。后来厂里还自建了“电视台”,就是闭路电视,每天晚上都放录像,在家就能看。直到现在,看电影也是我生活中很重要的一件事。这么多年下来,所看电影的承载媒介一直在变化,从最初在电影院看胶片,到后来的VHS、LD、VCD、DVD、BD,再回到电影院看数字电影,技术一直在进步,那更早的时候是怎么看电影呢?有朋友可能会说有8毫米胶片,的确,这个我也摆弄过,这两年拍卖市场上比较常见,不新鲜。今天说说更早的,我称之为“小电影”。
打屁股
看《中国古代官制》,里面有一段关于廷杖的介绍:廷杖始于元代,明代则使用的更为普遍,无论高官巨卿,将相王侯,只要触怒皇帝或者有过失,就可以拖下去痛打,打死人的事情经常发生。行刑者为锦衣卫校尉,他们都受过严格训练,技艺纯熟,臂戴袖套,手执木棍。监杖的司礼太监宣读完命令后,旗校就用麻布兜将犯人的肩脊以下部分束起来。用绳子捆住两脚,四面牵曳,犯人俯卧,让大腿受杖。这时,左右厉声高喝“搁棍”,就有一个执棍搁在犯人的大腿上;喝声“打”,就开始用刑。每打五棍,就换一个人打。如果要置犯人于死地,监杖人就喝令“着实打”或“用心打”,受杖人就无生还的希望了。正德以前,凡受杖的不必剥去衣裤。正德初年宦官刘瑾专权时,把犯人的衣裤剥去受刑。